前几日看到战友一篇文章《一片银杏叶》写的很有感情,写出了许多人生哲理,特别是结尾写道,一张银杏叶,一枚岁月的邮票,让我想起许多往事。
我一九六九年离开家,离开父母,去了北大荒,最盼望的事情是接到家里的来信,记忆中父亲没有给我写过信,都是母亲给我写信,母亲的来信开头总是这样写: 丽君,来信收到,一切尽知,然后是告诉我一些家里的事情,再是嘱咐我在部队听领导话,好好干。信写的很简单,没有多余的话,即使这样简单的信也要一两个月才能收到一封,我也曾经在心里想,为什么总是不给我写信呢?直到我退伍回家后才明白,母亲每天有多忙,有多累。
每次收到信后,我都会把每一个字仔细看过,目光停留在信的末尾妈妈两个字那里久久不愿离开,然后放好,想家时候拿出来看看,直到收到下一封信。
每逢通信员拿着一摞信到我们排宿舍门口时候,都会有许多性急的战友跑出去,围着通信员,眼睛看着他手里面的那一摞信,急切的想知道有没有自己的信。我这个时候是从来不出去的,我怕失望,可我的耳朵却是听着的,希望通信员喊我的名字。
古诗说,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,虽然不是烽火连三月,却也是山高水长,路途遥远,家书连着我和家,有多少牵挂都在那薄薄的却又是沉甸甸的信里呢?那枚小小的邮票载不动思乡的愁。
我喜欢读信的感觉,那薄薄的信纸有多少柔情,多少关爱,我想象着母亲写信的样子,母亲在工作之余,在繁忙的家务之后坐在桌前给她远方的女儿写信时,内心一定充满牵挂,也一定想象着女儿的样子,也许心里难过会流泪,可母亲在信里不说,只把母亲的爱寄给千里之外的女儿。
我给母亲写信时,搬一个小马扎,坐在大通铺前我的铺位那里给母亲写信,因为那时候我们没有桌子,也没有椅子,是的,没有,直到我退伍时候也没有桌子和椅子。虽然我很想家,可我不说,不说北大荒的风,不说北大荒的雪,更不说想家时候的眼泪,我只说工作,训练,站岗,放哨,写我长高了!长胖了!总之要让妈妈放心,女儿挺好的!